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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後,我又碰上另一個發展機會,洪樂平準備大展拳腳,
他決定脫離報界,成立一間公關顧問公司,那是一門潛力很大的生意,
他找我當合夥人,我跟阿政商量,他反對
「好端端當一個新聞編輯,為甚麼要轉行?」他問我,那時候,
我已厭倦了當一個天天報道人間慘劇的記者,
「當記者可以有什麼前途?」我反問他,
「開公關公司是一盤可以賺大錢的生意」,
「你什麼時侯變得這樣市儈?」他冷笑,
「你什麼時侯才肯變得現實一點?」我反過來問他,
「我沒有你那麼喜歡錢」他說,
「所以你一份工作就做了十年」我衝口而出,
「是的,我是個不會賺錢的男人,你去找個會賺錢的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喜歡怎樣便怎樣」他不再跟我討論
我答應了洪樂平跟他合組公關公司,我以為阿政會慢慢接受我的選擇。
我們公司的生意比我們意料中要好,第四個月後已經賺到錢,
我和阿政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那一天,他要立即到北京,
報館的一名記者在北京採訪時被拘留,
每一次阿政出門,都是我替他收拾行李的,
那一夜,我連替他收拾行李的時間都沒有。
「我出去了」他拿著旅行袋說了一聲就出門,
那時是嚴冬,北京應該正在下雪,
我想起了我在英國買給他的那一雙雪靴,
我趕忙在鞋櫃裡找出那雙雪靴,拿去給他,
我追到街上,他已經登上一輛計程車了,
阿政從北京回來的那天晚上,腳上長滿了凍瘡,我覺得很內疚,
「你為甚麼不帶那雙雪靴出門?」我埋怨他,他沒有理我,
攤在床上閉上眼睛,我在浴室倒了一盆熱水出來替他洗腳,
我還是頭一次替男人洗腳,
「你幹甚麼?」他坐起來問我,
「替你洗腳」我低頭用毛巾替他洗腳,
跟他說「把腳洗乾凈,然後塗藥膏」
我一邊替他洗腳,一邊忍不住流淚,
我想起我在英國買那雙雪靴的情景,
我記得他在酒店裡脫下那雙球鞋時,腳上長滿了凍瘡,
這麼多年了,為甚麼我們會走到這個地步?
我捨不得,阿政捉著我的雙手說「傻女,別哭」,
「我們會一起到老嗎?」我問他,
他點頭
但他的諾言沒有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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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事業停滯不前,我的事業則可說是如日中天,
我在公關公司拿來的薪水,加上分紅,
每個月有接近十萬,是他的一倍,
從前認為我配不起阿政的人,他開始對我刮目相看,
我想到要換一個更大的單位,但阿政反對,
「為甚麼要換?我喜歡這裡」他說,
「你不覺得地方太小嗎?」我跟他爭辯,
「我沒有錢」他說,
「可以用我的」我說,想不到我這句話正好刺中他,
「那你自己搬走吧!」他說,
「你是不是要我走?」我問他,他沒有回答我,
我們躺在床上,整晚背對背不說話。
換屋的事擱置了,但我們爭吵的次數越來越頻密,
每當我興高采烈跟他提到我的工作,
他總是冷冷淡淡的說「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沒有支持,也沒有鼓勵;
或許他從來沒有想過,我努力是因為想配得起他,
我不想輸給他以前的女朋友,
就在三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我們又討論換屋的問題,
「我們要換過一間屋,我的東西已經沒地方放了」我跟他說,
他在床上看書,對我的說話好像充耳不聞,
「你聽到沒有?」我問他,
「要搬的話,你自己搬好了」他望也不望我一眼,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分手?」我給他氣得七孔生煙,
「反正我配不起你」他說,
我很憤怒,把他從床上揪起來,
他用手推開我,我們打起架來,
在這天之前,我們已經兩個月沒有做愛。
我沒有哭,我被他扔得很痛,
但我不肯流下一滴眼淚,
「我們分手吧」我說,
他沒有反對,我把我們聯名買的單位賣了,
還了銀行的貸款之後,把餘下的一半錢存入他的戶口,
從此我們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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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的第一年,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分手後的第二年,他介紹了一宗生意給我,
我們偶然會通電話,
我知道他正在跟一個女孩子來往,
那個女孩子比他年輕十年,是他一位朋友的秘書,
我見過她一次,她很仰慕阿政,
就像我當年仰慕阿政一樣;
跟我不同的是,她沒有覺得自己配不起阿政,
她不認為阿政需要一個和他一樣出色的女人,
「他很大男人」這個女孩子對我說,
從前我也知道阿政是個大男人,
我以為自己是個小女人,
我努力工作,是為了他,愛情是我生存的動力,
可惜阿政要的,不是我這種大女人中的小女人,
而是一個末有野心,甚至沒有進取心的女人。
分手第三年,阿政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她想要個名份,我的年紀也不少了」阿政一邊搔頭一邊說,
我都忘了,他已經三十八歲了,
「恭喜你,會請我喝喜酒嗎?」我問他,
「你有空嗎?」他問我,
「我還是第一次喝舊情人請的喜酒,我一定會來的」,
「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阿政說,
「什麼事?」
「那天打了你,對不起」他說,
「是我先出手打你的」,
「我不應該還手」
「當時不可能不還手的」我笑說,他也笑。
阿政的婚宴在尖沙嘴一家酒店舉行,
今天阿政的打扮很帥,
以前我們一起的時侯,我也瞳憬過我們的婚禮,
我只是想著自己的新娘子造型,倒沒想過新郎是怎樣的。
我送給阿政的新婚禮物是一幅油畫,可以掛在客廳裡,
我想了很久該送什麼禮物給他,
最後,很自私地想到送一幅油畫,讓他家裡永遠有屬於我的東西,
在宴會廳外面的走廊,我遇到阿政,
「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宴」他跟我說,
「有一件事,我都忘了」我說,
「什麼事?」
「那一雙雪靴,是你拿走了,還是我拿走了,
搬屋時很亂,我都忘了」我說,
「是我拿走了」他說,
或許是我一廂情願,我覺得阿政還是愛我的,
他沒有忘記那一雙雪靴。
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阿政,
我後來又買回北角那個我們一起住過的單位,
時常站在陽台上,想起他抱著我的情景,
我仍然相信,沒有人會像我一樣愛他,
站在陽台上,我會希望香港下雪,
那麼阿政就可以穿上我買給他的那一雙雪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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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的所有結局
不應只是悲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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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懂你的 你未必愛 你所愛的 卻未必懂你
情愛有時真是一種最殘忍的食物鏈
機會 並不常常都有.........
幸運 是機會來的時候 你已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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